他们也强调,在进行“思想教育、“人文精神教育”时,要以语言文字为媒介,“春风化雨”般进行,不可强硬灌输。引人注目的是,九十年代中期,持此论者,在语文教育界和社会各界呼唤“人文精神”的潮流中,借过“人文”为口号和旗帜,壮其声势。其实,他们一定程度上误解和曲解了“人文”“人文精神”的真实内涵和历史本意。他们仍是在“思想性”甚至在“政治性”的意义上使用着“人文”“人文精神”,把“人文”当成了“思想”的同义语。他们的初衷是,想以“人文”为武器,反击“文以交际派”泛滥的“技术化”“机械化”倾向,而同时不使自己重新走入左的“思想政治教育”误区,其实恰恰是老调重弹,重蹈覆辙!
第三种理念,承认语文教育有双重效能。认为,语言本质上是一种工具(语言单种本质),然而,语文教育又具有双重效能(语文教育双重效能)。所谓语文教育,既要注重语言文字训练、形成语言交际能力;又要注重进行思想教育、文化教育、政治教育等等。他们特别亲和于“文以交际派”的大多理论观点,但又不满意于实践中他们的一些极端的做法(如泛滥的习题、荒唐的解析);他们反感“文以载‘道’派”的一些观点(如语文教育的人文性、语文教育最终目的是培养什么“人格”),但又觉得他们的一些倡导有些道理、顺应了时势(如对学生进行文化的、思想的教育)。
他们认为还是要“文”(语言训练)与“道”(思想教育)合一,二者相辅相成。这在表面上是一种不偏不倚的折衷观点。其实,他们骨子里与“文以交际派”属于一派,(如,他们的关于“语言”的核心理论是完全一致的,都认同语言的单种本质论),只不过,形诸于表达时不像“文以交际派”那样直露,他们为适应社会政治环境对语文教育的制约,在表述时作了妥协和调整。将“文”与“道”贴合在一块,这就是“文‘道’合一派”。
“文以载‘道’派”和“文‘道’合一派”分歧在于,对语文教育最终目的的理解不同:
“文以载‘道’派”认为,语文教育的最终目的是形成“健康、高尚、先进”的思想和人格,而“语言的交际能力”只能属于语文教育的“中程”目的。
“文‘道’合一派”认为,语文教育的“唯一”、“终极”目的还是形成听说读写诸种语言能力,在这过程中再像其他学科那样培养“健康、高尚、先进”的思想;而后者只是辅助、是稍带,并不是特别必需--因为后者不是语文单科的要求,而是对所有学科的要求,不是语文单科的本质规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