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不能怪张伟一个人,是我们大家安排的……”其他学生蜂拥而上,围着我道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安地问。
“是这样的,在你接管我们班之前,我们已经换了3位班主任了。每一位新班主任点名时总要把张海昶的名字给落下,到最后便问谁的名字没有点到。后来,我们发现、那些老师其实都是故意的,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昶字。你来了之后,我们便和张海昶商量,如果你也这样,就要他故意出出你的丑,治治你们这些教师不该有的虚伪——于是、我们合力导演了那出戏。但我们没料到,那场戏给张海昶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其实,张海昶生性怯弱善良,不同意这样做,在我们全体同学的威逼下,他才勉强答应的……”
“所以你们来向我道歉……”
“也不全是。王老师,你或许还不知道,张海昶他……他已经去世了,就在两个月前……”张伟伤感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惊悸得不知所措。
“我们学校新盖教学大楼,张海昶来建筑工地做小工,在搅拌水泥时被高空落下的砖块砸中……就在前一天,海昶还向我问一道数学题。临死时他身上还揣着一本自学考试的书,只差一门,他就可以拿到大专文凭了……”
学生走后,我把客厅挂着的满满一墙壁的奖状和牌匾统统卸了下来。我不配拥有它们,更没有炫耀的资格——我用狭隘、漠然和虚伪杀死了一颗纯洁向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