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理解的诵读。
朗诵是有表演艺术属性的语言表达方式,既然表演,不妨我们来当演员。扮演谁?作者!用自己的感受去触摸诗人的心灵,读出诗作的神韵。
例如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苏轼常以雄文大手笔写豪迈之情,而这首词却是以柔婉的语言写出了悼念亡妻时柔肠寸断的感情,如何读好,必得抓住神韵。
闭上眼睛,深呼吸,此刻我是苏轼——一个以豪放词著称的词人,但这是一首婉约词。我为什么要填这首词?我妻子死了十年,昨天晚上我梦到她了。我一个老人,此时欲哭无泪,欲罢不能,我不是“妻死不悲鼓盆而歌”的庄周,也不是“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李白,我是仕途失意,生活颠簸,过早衰老的“尘满面,鬓如霜”的词人;你是同往常一样“小轩窗,正梳妆”的妻子,我们苦苦思念十年后的相见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情感真挚朴实,却深如海洋。最佳结尾:“明月夜,短松岗”寄实情于常景,以景结情,余音袅袅。不见斧凿,不加藻饰,不用典故,不染铅华,这是诗作的神韵。领悟至此,再读就不会读成哭天抢地、涕泪纵横,或是拿腔捏调、无病呻吟了。(示范朗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同样为悼妻之作,读毛泽东的《蝶恋花。答李淑一》应如何处理?听过许多高八度、慷慨激昂的朗诵。也许他们认为这是伟人的诗作,必以铿锵有力的语调方能传达领袖的情怀。我们对伟人诗作的理解是否也应由神性向人性复归?’他是伟大的领袖,但也是个富有浪漫情怀的词人,词人自有词人的含蓄、内敛,一味高八度地吟诵,是对词人的亵渎。即便是《沁园春.雪》那首被公认的豪放词,也不应该抑扬尽失,毫不含蓄、内敛,更何况这首追忆亡妻、深情尽现的诗作呢?毛泽东和苏轼只是时代不同,身份不同,襟怀不同,人性却是一致的。所以我们同样可以用对妻子无尽怀念,以革命胜利,理想实现,告慰亡妻的语调来读:(示范朗诵)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飓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