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电视台的“夕阳红”栏目深受广大老年朋友的欢迎和喜爱。年近花甲的我每次总被那首凝重、深情的栏目主题歌所吸引。“最美不过夕阳,温馨又从容。”把老年阶段比作映照得“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夕阳真是美不胜收,用“温馨、从容”来形容“红”也十分确当。“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未了的情”。接下来的这四句是对“夕阳”(借指老年)的进一步阐释。“陈年的酒”,久而愈醇,用来比喻老年人老而弥笃的爱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人生有涯,真情无尽,青山在,情未了。“莫道夕阳晚,为霞尚满天”,“未了的情”四字写尽“夕阳”本色,可谓神来之笑。然而对一、三两句我却实在难以产生共鸣。且有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之感。
“夕阳是晚开的花”?何谓“晚开”?不论是“到晚才开”或是“开晚了”的花,总是指错过花期、不当时令的花(除非“夜来香”之类),这用来比喻老年合适吗?难道“老年”之前的中、青年时代“早开”的花都已凋谢了?难道人生中、青年时代拥有的情、爱都已经结束,需要重新来过?也许词作者这里特指老年人的“黄昏恋”吧!其实人生的情爱何止爱情一端?还有家庭的亲情、社会的友情;还有“心的呼唤”“爱的奉献”,这一切都只会随着人年龄的增长而累积、沉淀、成熟,也许少了几分热烈,但却多了几分温馨和从容。“日出江花红胜火”的时代尽管已经逝去,但君不闻“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吗?花固有意,叶岂无情?
“夕阳”既然不是“晚开的花”,自然也就不是“迟到的爱”了。总之,“晚开”也好,“迟到”也罢,都带有强烈的惋惜意味,仍然给人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遗憾,这与二、四两句积极、乐观的情调是很不相称的。
那么,“夕阳”究竟是什么?我以为:
夕阳是陈年的酒,
夕阳是金秋的枫;
夕阳是成熟的爱,
夕阳是未了的情。
“多少情爱,化作一片夕阳红”。我很欣赏这最后两句,首尾相映,真是余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