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老人去当地储蓄所存钱,刚开口,储蓄所的工作人员就问:“要死还是要活?”
老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工作人员倒也耐心,提高声音又问:“你要死还是要活?”
老人听清楚了,但并没往银行专业知识方面反应,而是照着这话的字面意义反应了。这一反应,脸也红了,气也急了,话也说不顺了。
双方的争吵不可避免。老人钱也不存了,回家后气得夜里睡不着觉;那工作人员挨了批评,扣了奖金,心里自然怨气十足。储蓄所业务种类多,顾客多,一忙,说话就“简单明了”,“活期储蓄”简称“活”,“定期储蓄”相对而言就称“死”。这么叫了多年,顾客虽听懂了,但意见不少。今天可巧遇上老人,就是听不懂,事情便闹大了。
在这里,我们可以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交际场合中,我们都应注意自己语言的特定意义,更应该培养一种注意语词场景意义的好习惯。
所谓场景意义,是指一个词在特定的交际场合会给交际的一方(通常的指受话人)带来某一特定的作用与效果。
我们举个例子。
1988年,全国大范围旱灾,受灾农民盼着老天普降甘霖。在收听每天的气象台预报时,农民一听到“天气晴好”就火冒三丈,十分反感:“好!好!再好下去颗粒无收。”这个例子虽然特殊了点儿,但它说明一个词在某一特定的场合会具有某一特定的效果。在刚才那个特定环境里,“好”便是“不好”。
有个杂志组织一次测试,对象是准爸爸、准妈妈。其中有这么道题:
“对于(未来将要出生的)孩子的性别,你愿意取下列哪种情况:(1)男孩;(2)女孩;(3)无所谓。”面对这道题,未来的爸爸妈妈们对第三个选择项提出了异议:孩子诞生了,无论男女都喜欢,怎么可能是无所谓呢?
细细分析,这“无所谓”的提法与对孩子的爱心有一种难以觉察的冲突。
这两个例子多少表明了,在言语交际活动中,对语词的选择应该考虑到对方的心理。这一点对于整个交际活动的成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如若不注意,随随便便拈来,就可能在听话人心里产生不愉悦的反应,甚至伤害对方的感情。
比如吧,世界范围内按经济实力来划分的话,某些是“发达国家”,而它的对应说法应该是“不发达国家”“落后国家”。但现在,我们只是如实地指称前者,而对于后者则拐弯抹角地选择了另一个词“发展中国家”。
我们如此小心翼翼地选择语词。固然是为了不伤害对方,但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升,我们更愿意为了表达自己的爱心而精心选择语词。
半个多世纪以前,我们称某些人为“残废人”,这些人心里非常哀伤,他们觉得自己虽然残了,但并不废呀。慢慢地,这个词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残疾人”。而在某些国家,这个词也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不自由的人”。聋子被称为“听觉不自由的人”,盲人则是“眼睛不自由的人”,跛腿则被称作“下肢不自由的人”。
当我们这样称呼时,就不会伤害一个向往“自由”的人的自尊了。
当我们采用这样的语词时,我们更是展示了自己美好的情感。
在现代社会里,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尊重、体贴是美好的情感,慧于则秀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