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作为一个数字,是十减一的差,八加一的和。然而这个数字出现在中国人的语言中,却并不仅仅表示这样一个特定的数:“九牛一毛”喻指极多数量中微不足道的一点,“九死—生”形容历经极多危及生命的险境而幸存,“九天九地”表示极高极高的天上和极深极深的地下……显然,“九”在这里所表示的是“多”。
“九”为什么可以表示“多”?要弄清这个问题,有必要先关注一下与“九”相关的两个数──“十”与“三”。
“十”也可以表示“多”或“全”,如“十全十美”指所有方面都非常完美毫无缺陷,“十恶不赦”形容罪大恶极而不可饶恕。“十”之所以可以表“多”表“全”,与十进制的形成有着内在联系。在十进制的条件下,“十”就成为一个数量层次的极限,所以用它来表示“多”或“全”是很自然的事。
“三”同样可以表示“多”,在古汉语中,“多”是“三”字最常见的用法,这是读过一些古书的人都会具备的常识。以“三”表“多”,是原始思维中数字概念的孑遗。在许多原始民族中,人们并没有“三”以上的数字概念,所以“三”就成为一个最大的数,并可表示一般的“众多”。
显然,“十”与“三”都和“九”有着特殊的关系:在十进制的条件下,“九”与“十”尽管有着“一”之差,却仍具有某种相似的性质地位,即“九’’是个位数中最大的数,所以它也可以成为一个数量层次的极限;至于“三”’“九”恰恰是它的倍数,所以“九”又可以放大“三”的特性。由此可见,“九”之所以有“多”义,与“十”和“三”有“多”义一样,也是由于特定数字所具有的特定内涵作用于特定文化背景下人的观念意识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