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我国北方的山区里,有一个名叫滚浪沟的小山村。抗日小英雄王二小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1937年秋,日寇的铁蹄越过长城,侵入华北。在山西的八路军主力奉命南下,留下的部队则以五台山为中心,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抗击敌寇。
当时的王二小,是个放牛娃,瘦瘦的身材,个子也不高,一双忽闪的眼睛里,时时流露出山里孩子所特有的机灵和倔犟。他从小受着地主的欺压,是共产党、八路军从地主的皮鞭下解救了他。所以他对党和八路军有着特别深厚的感情。村里成立了儿童团,王二小就抢着报名参加,还当上了小队长。
那时,正是日寇最猖狂的时刻,他们不断地进山“围剿”、“扫荡”,妄图彻底消灭抗日武装。八路军和游击队,紧紧地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在人数和装备不如敌人的情况下,却一次次地粉碎了日寇的进攻。
王二小和儿童团员们,也参加了战斗。他们站岗放哨,给八路军通风报信,帮助群众转移,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二)
为了狠狠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八路军决定,在滚浪沟一带布下埋伏圈,准备对进山扫荡的鬼子打个伏击战。
这天,王二小下了岗,腰里插着个牛角号,甩着鞭子正在山坡上放牛,忽然看见一队八路军上山来了。走在前面的是老团长,二小在送信的时候见过他。老团长向这边招了招手,二小赶忙跑过去。
老团长问二小:“前面是不是滚浪沟?”
二小知道他们是来设埋伏的,就高兴地回答道:“前面不远就到了,我领你们去。”
这滚浪沟,离村子大约一里多路,三面环山,两边的山势很陡,沟底又很窄。从南面进沟,只有从北面山下的一条小路才能穿过去,这地方人们叫它“鬼难闯”。
老团长看着地形,不禁说道:“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他马上命令两个连长:带队伍上东西两侧山头埋伏起来,然后又对身边的战士说:“这条沟活像一口没盖儿的棺材,鬼子要进来,一个也跑不了!”
二小接着话茬说:“就怕鬼子不进来。”
老团长转过脸,笑着对二小说:“是啊,要是能把敌人引进沟就好了。”说完,握了握二小的小手,就带着队伍向北山走去。
二小望看远去的队伍,心想:要是鬼子一来就钻进沟,让八路军打个大埋伏,那该多好啊!可万一鬼子不往沟里走怎么办?二小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放牛的山坡上。
(三)
太阳照在山坡上,晒得人挺舒服。牛群在不停地吃着青草。二小坐在石头上呆呆地出神。
“扑”,一只大蚂蚱从草里跳了出来,二小一见,忙伸出手去捉,没逮着,蚂蚱三跳两跳向山上逃,二小低头猫腰紧追不放。忽然,一双大皮靴挡在跟前。二小愣了一下,抬头一看,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鬼子军官,正用狼一般的眼睛瞪着他呢!鬼子进山了!
原来,鬼子进山“扫荡”,吃了几次亏,这次进山没走大路,也没走小路,而是不声不响地翻山过来的,所以儿童团的岗哨没发现。二小望了一眼前山顶上的信号树,没有放倒!这就是说,村里的乡亲们和八路军,现在都不知道鬼子来了,这可怎么办?
大胡子鬼子问二小:“你在这里干什么?”
二小定了定神说:“我在放牛呢!”
大胡子看了牛群一眼,又问:“你快快地说,八路军来过这里没有?”不等二小回答,又放低声音说:“你说出来,奖赏大大地有。”
二小刚想回答“没看见”,猛然想起老团长说过的话,“要是能把敌人引进沟就好了”。二小心里一亮,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真的给我奖赏吗?那我就告诉你,八路军刚从这里过去,他们到擒狼庄去了。”
擒狼庄,在滚浪沟的北面。要是去那里,必须要从八路军埋伏的山沟里穿过。
大胡子想了想,就命令队伍集合,然后对二小说:“你在前面带路!”
二小暗暗高兴:“我一定要把鬼子带进八路军的埋伏圈!可是应该想办法,先让八路军和乡亲们知道才好。”二小灵机一动,对鬼子说:“带路可以,我得先招呼一下牛。”说着,迅速从腰里拔出牛角号,呜呜地吹了起来。
号声震动着山谷,八路军听到了,村里的乡亲们也听到了!
大胡子鬼子急了,一把抢过牛角,摔在石头上,厉声喝道:“吹号的不要!赶快带路!”
二小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意显出害怕的样子,带着大队的鬼子向沟里走去。
大胡子很狡猾。眼看要进沟了,他忽然揪住二小说:“不要向沟里走,带我上山去走!”
二小一听,上山?那不就跑出圈了吗?他连忙回答:“你看两边的山那么陡,谁上得去呀?再说,那上面根本没有路,这个我知道。”
大胡子见二小一脸诚实的样子,又说得那么肯定,就拿起望远镜向山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才示意二小继续带路。
(四)
二小带着鬼子刚刚进沟,天上忽然飘来一片乌云,哗哗地下起雨来。大胡子抬头看着两边的陡山,在雨中像一把把利剑一样,心里害怕起来。他命令队伍停止前进,想往回走。二小可急了,他对大胡子喊着:“八路军就在前面,他们走不远,穿过沟就能追上了。”
在大胡子眼里,二小不过是个想领赏钱的穷孩子。听了二小的话,大胡子犹豫了一会儿,就又命令往前走。
雨下了一阵就停了。这时鬼子的队伍已经有一大半走进沟里了。二小知道,八路军一定要等鬼子全部进来才会动手,他立刻加快了脚步。
突然,从对面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人,边跑边喊:“太君,不要走啦!不要走啦!”
那人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对大胡子说:“我是地主的儿子,来给太君送情报,前面有八路军的埋伏,你们快往回走吧!”
王二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他看了这个汉奸一眼,马上有了主意,他急切地对大胡子说:“别听他的,他是八路军的侦察员,你看他里面还套着军装呢!”
原来这地主的儿子,平时伪装抗日,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件八路军的旧军装穿在身上。这时他外面套着件蓝褂子,可里面的军装还是露出一大截。
大胡子本来就紧张心虚,听了二小的话也没细想,立刻掏出手枪,对着地主的儿子就是一枪,打中了他的胸口。这个汉奸临死前,指着二小说:“他是……儿童团……”
(五)
这下大胡子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八路军的号声响了!子弹、手榴弹一齐打到鬼子堆儿里,鬼子顿时乱作一团。
大胡子气得两眼发红,他咆哮着,双手抓起王二小,绝望地喊着:“上当了!”就把二小瘦小的身躯举过头顶,狠狠地向石头上摔去……鲜血顺着石缝流了下来。我们的小英雄王二小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战斗结束了,大胡子和他带领的那一队鬼子,一个也没跑了,全都被消灭在滚浪沟里。
老团长和八路军战士们走下山,轻轻地抱起王二小,向村子里走去……
许多年过去了,抗日小英雄王二小的故事,仍在人民当中传颂着。每当看见山坡上悠然吃草的牛群,人们便会情不自禁地唱起这样一支歌: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
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
放牛的孩子王二小。
…………